第七十九章 鸿门_江山多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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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 鸿门

  赵孟启回到城中,左思右想,也想不清楚玛巴斯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何?就为与王坚说些没头没脑的话?闲聊?赵孟启越想不明白,心中疑惑越盛。

  “肖总管可记得玛巴斯今日都说了些什么?王坚又说了些什么?”赵孟启问向肖青素。

  “玛巴斯说元军决定出川东下荆襄,蜀我两方暂且休兵。”肖青素说罢也伸出手指在桌面轻叩三下道:“玛巴斯说完,也如这般敲击茶几三次。不知是何用意。”

  “王坚说,既然休兵,不如贵军退出关外,更能避免战端。”赵孟启又细细回忆起王坚当时作答的情形。

  “不错,随后玛巴斯说既得之地不可轻易弃之,遭王坚斥责。玛巴斯再说虽不愿轻易弃之,但是···接着又敲了茶几两次。”肖青素又学着玛巴斯的节奏在桌面轻叩两次。

  “利州以南尽归蜀地,应天以南尽归两淮。这话完全不着边际。”赵孟启百思不解。

  “合州之外俱是我军,将军一怒会累及一城生灵。这话虽说不假却始终也有些怪异。”肖青素同样想不明白。

  “最后王坚动怒,摔杯离席。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?”

  “临走之时,玛巴斯曾暗指北方。”

  “当真?”

  “不会错。最后玛巴斯说他两人不过是一时之敌。”

  赵孟启与肖青素将先前情形反复揣摩数次,也弄不明了玛巴斯为何亲自前来,难道就为胡说八道?简直不可思议。

  “出川东、下荆襄,川东、荆襄?利州以南,应天以南?合州之外?乱七八糟!这玛巴斯究竟想要做什么?”赵孟启气愤不已。

  “利州、应天,合州之外!殿下!里应外合?”肖青素有些惊疑。

  “利州、应天···里应外合?”赵孟启当下也是一惊,随后推测道:“那么,玛巴斯几次敲击,莫不是暗中传递时日。”

  “嗒嗒嗒···嗒嗒···”赵孟启又学着玛巴斯的节奏反复叩击桌面,犹疑道:“莫非是三日后?”

  “有可能,那后两次敲击···两更天?”肖青素猜测道。

  “暗指北方,北面城门?”赵孟启惊出一身冷汗,片刻后又道:

  “难怪,玛巴斯称其为总管。看来王坚已然接受蒙古的条件,与敌私通媾和。难怪玛巴斯说蜀我两方暂且休兵,俨然已经把王坚当坐蜀地之主。这二人如此大言不惭,藐视大宋,谋夺我大宋江山,其狼子野心着实可恶。不将其五马分尸不足以正我大宋刑统。”

  赵孟启越发气愤,恨不得立马将王坚处以极刑。

  “不过殿下,王坚本就是一城主将,若真是通蒙,大可直接开城迎敌,又为何如这般隐秘行事?”

  “这点我也是想不清楚。莫不是又什么顾忌?难道是潜藏其面目待以后再谋夺重庆?”

  “无论如何,殿下还是尽快离开合州回去重庆府为好。”

  “不妥,我若现在离去无异于打草惊蛇。”赵孟启眼中狠厉之色暴露:“我一度以为王坚之才足以保蜀,曾在朝堂之上多次举荐。没想到啊,竟也步了太子后尘。”

  随后,赵孟启连忙传令陈隆秘密前往合州,陈隆到达后便秘密谋划一番。打算先不动声色将王坚制住,待三日之后再将计就计奇袭元军。

  第二天晚上,赵孟启请王坚到行辕赴宴。陈隆在厅外埋伏精兵,等待时机。

  王坚进到厅里就感觉到一阵不安,也不以为意。赵孟启高座住位,肖青素双手笼在袖间抱于胸前,立在赵孟启身侧。陈隆几人居左侧席,贾悦之几人居右侧席。一番喧礼罢,赵孟启请王坚就坐。

  “将军,小王自进到山城中,便颇感不适头疼不已,不知是何缘故。”

  “蜀中气候较与京城更是阴寒潮湿,殿下莫不是初来不适,染恙在身?待末将传令军医为殿下诊脉。”

  “无妨,既是水土因由,想来休憩几日便可无碍。只不过还有一事令小王十分担忧。”

  “殿下为何事担忧?”

  “依将军之见,此城何以能阻挡元军,有何凭恃?”

  见赵孟启身体抱恙仍忧心蜀地防务,王坚颇感欣慰,便宽慰道:

  “殿下勿须忧虑,末将看来;眼下时值寒冬来临,蜀地阴寒潮湿且殿下有所不适,何况北方蛮夷?入冬后,蜀地多阴雨,山道湿滑,元军行进定是百般不顺。再者,元军入蜀后驻牧成都府,经前次末将袭扰之后牧地缩减;又有杨老将军在云顶山一带游击元人牧场。入冬以后,元军补给主要还须依靠关外、汉中。此乃天时在我不在彼。”

  “不错,不错。”赵孟启抿了一口酒,示意王坚继续。

  “钓鱼城地势扼三江之险,据叠嶂为固,易守难攻自不必说。自殿下犒赏军民后,城中人心凝聚,士气高涨。此地利、人和皆在我。如此殿下还有何担忧?”

  “的确如此,倒是小王多虑了。不过若是小王守城将军来攻,将军可有取胜之法?”

  “殿下智略过人,把握三才,末将如何能取胜?”

  “诶,将军不要藏器待时嘛。所谓知己知彼,我等要知晓敌人所想,就当推己及人,如此才能做到知己知彼嘛。”赵孟启有转头看向陈隆,问道:“若是陈帅来攻,可有取胜之道?”

  “末将也无他法。”陈隆摇了摇头。

  赵孟启又转头看向贾悦之。

  “殿下,我不攻城,我与殿下一道守城。”

  “那要是你守我攻呢?”

  “嘿,殿下去哪我去哪,殿下攻城我当为先锋。”贾悦之一脸无赖的笑意。

  “你小子还真是个泼皮。”赵孟启洒然一笑。

  “诸位不必拘束,大可畅所欲言嘛,若我等能料及元人之先,钓鱼城才能立于不败之地。”赵孟启环视一周后,又看向王坚:“将军以为,是否如此?”

  王坚以为赵孟启意在揣度元军想法,对于这个身居高位却不耻下问的皇子又增加了很多好感。以至于前些日因为虞戒一事而产生的一些隔阂也消除了许多。

  “殿下所言甚是。若真是末将来攻,天时虽不能改,亦可规避,择准时机或能建功;地利虽固,若得计诱敌出城,亦或能扬长避短。”王坚说到此处,抬眼看了看赵孟启。

  “将军但说无妨。”赵孟启笑着示意王坚继续。

  “堡垒城池虽固,从外力夺难,从内智取易。城中稳固军心民意才是首要。”

  王坚此话一出,在场的人脸色变换。陈隆自是面不改色,自顾自斟自饮。

  赵孟启心里惊怒不已,一丝杀意暗暗浮上心头。表面依旧颜笑晏晏,继续向王坚问道:“将军以为,如何得以稳固人心,不致肘腋生变?”

  “末将以为,若存体恤,忧兵士百姓之所忧,想兵士百姓之所想,赏罚有度,严明纲纪。自能防微杜渐,防患于未然。”

  “将军可知城中军民所忧所想?”

  “蜀中军民所忧不过是去敌还家,兄弟手足得以团聚,父母妻儿得享天伦。蜀中军民所想不过是避祸征伐,有一方田地以立足,有几间草屋以栖身。”

  “如今元人虎视眈眈,如何能避祸征伐?”赵孟启脸上笑意不改,眼底隐隐闪过一丝不悦,又问道:“将军知军民之心意,小王却不知将军之心意如何。”

  “殿下,若能驱除奸凶恢复故土,末将之愿足矣。”王坚义正言辞。

  “将军如何做道赏罚有度,纲纪严明?”

  王坚不知赵孟启此次设宴真实目的,便以为赵孟启如往常一样勤学好问而已。便将自己从军以来的经验心得一一据实相告。

  “待之以诚,晓之以义,立之以信,束之以律;是非分明,公私不废则赏罚有度;以身作则,唯命是从则纲纪严明。”

  “何为诚,何为义,何为信,何为律?”

  “爱兵如子是为诚,保疆守土是为义,言出必践是为信,令行禁止是为律。”

  “若有人触犯又当如何?”

  “按军律论处。”王坚有些不解其意。

  “若有人挟朋树党、结私除异该当如何处置?”

  “殿下所指何人?”王坚更是疑惑,军中兵士千万,心性志趣天差地别,有人走得近有人走得远也无可厚非;若是结私除异的话军中定难容留。

  “将军勿须多虑,小王只是随口一问。”

  “若有人戕害同袍,自当处斩。”

  “哦。”赵孟启摩挲着酒杯,若有所思。

  身旁肖青素缓缓将手放下,垂于身侧。席间众人届时神情冷冽,有意无意将目光扫过王坚这边。王坚心里骤然一紧,虽不知为何,一股不安的念头瞬间涌出来。

  “若是有人求荣通敌,又当如何处置?”

  “通敌?殿下所说此人是谁?若真是如此虽千刀万剐也难消其罪!”

  “如见元人大军兵临城下,将军可有退敌良策?”赵孟启转过话头。

  “元人势大,不宜与之正面交锋,当据守山城。等元人劳军无功自军心动荡之时再伺机而动。”

  “王将军莫不是长他人志气?”贾悦之见赵孟启脸色微变,遂出言挤兑。

  王坚自然是知道贾悦之的来历,又听闻了此人在重庆府的一些传闻。虽有些愤怒,又碍于赵孟启在场不好发作。

  赵孟启已然认定王坚通蒙,又问道:“将军以为等到何时才有机会?”

  “如今即近隆冬,元人势难长久。”王坚疑惑更盛,遂问道:“殿下以为如何?”

  “小王以为,等不了这么久我等怕是已成了元人阶下之囚了。”

  “殿下何出此言?”王坚大惊。

  “等?等元军攻下钓鱼城?等元军攻下重庆?等元军侵掠江南?”

  “殿下?”王坚不明所以。

  赵孟启指着王坚怒喝道:“等!等三日之后我们城破身死吗!”

  王坚一脸错愕,愣在当场。赵孟启见了更以为王坚被自己识破奸计无话可说。将手中酒杯用力摔于堂下,四下里精兵悍卒蜂拥而出,不由分说将王坚当堂擒拿住。

  对于这一切,王坚完全是一头雾水。任凭他如何呼喊,赵孟启置之不理,挥手示意兵士将他押解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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